“朽木可雕”的工匠之家

“丽江粑粑鹤庆酒，剑川木匠处处有。”白族先民在一锤一刀、一凿一刨中创造的传统技艺，让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剑川县有了“木雕之乡”的美誉。在众多木雕匠人中，有一位略显特别的存在，他就是可以“化腐朽为神奇”的杨四昆。

走进剑川县甸南镇回龙村，很容易就找到了杨四昆的家，因为他家院门上有一块写着“烂木头木艺坊”的木匾，房屋北面的墙边堆叠着形态各异的漂流木。杨四昆的院落里，错落有致地栽种着各类花草树木，几间屋子则是“挤”满了大小不一的漂流木木雕，都是他的作品。

杨四昆14岁开始接触传统木雕，家中的长辈多是做木工的老手艺人，虽然没有师承大家门派，也不是科班出身，他还是很快掌握了基本的木雕技艺。

【资料图】

“小时候在剑湖边时常能捡到被湖水带到岸边的漂流木，每一块都有不同的质地和纹路，就常拾些带回家摆着。”谈及从传统木雕到漂流木雕刻的过程，他说，“也可能是对木头天然的亲切，我觉得经历漂流的枯木显得更有韧性。”于是，10年间，杨四昆在怒江、红河等水系河床收集了累计超过20吨的漂流木。

杨四昆坚持在保留漂流木的原始形态的基础上进行创作，灯座、果盘、椅子、柜子……这些浮木在他的手中迎来了新的生命，但苦于没有更好的宣传和销售渠道，杨四昆木雕铺面的生意始终不温不火。

近年来，剑川县政府致力打造木雕小镇，促进木雕文旅融合，加之直播行业发展如火如荼，杨四昆也加入了直播卖货的行列，一部手机，工作间变直播间。不善言辞的杨四昆刚开始直播时，总是害羞，说话也时有结巴，拿着木雕制品在镜头前展示完便手足无措起来，直播间的人气也一直不见涨，这让他有些气馁，甚至打起了退堂鼓。

“拿出平时和我们聊那些‘烂木头’的热情来，还有你捡木头收木头的趣事，可说的还不多吗？”妻子苏四平的一句打趣却是打开了新思路。杨四昆开始尝试录制一些日常收集漂流木和木器制作的直播，真实自然的工作片段往往更打动人心，直播平台上的粉丝逐日增长。卖货的同时，杨四昆也会向粉丝介绍剑川当地的木雕文化和创作心得，和他们拉近了距离。“杨师傅，你说起改造漂流木的时候眼里有光！”一句来自老顾客的留言能叫杨四昆开心好些天。

漂流木雕制品渐渐畅销之际，杨四昆对老旧农具改造的作品也开始引人注目：舂桶改灯罩，锅盖变茶几，犁耙成花台，这些老物件的“变身”，凝结了难以复刻的时代印记，承载了深厚的乡韵乡愁，击中了时下渐为主流的“怀旧”脉搏，成了城里人的稀罕物。

见证了丈夫的成功，苏四平也跃跃欲试：“他这么辛苦，我也得做好他的后盾。这几年剑川县烟草专卖局号召我们提高土地利用率，比如烟后种金丝豆、青花菜和辣椒，到时候我做些农家特产，让他这个‘网红’在直播间帮带带货。”

近年来，剑川县积极构建粮蔬、经济作物协调发展的农业体系，以多元产业融合发展助力乡村振兴。在此背景下，剑川县烟草专卖局主动对接地方产业规划，与本地粮蔬龙头企业开展深度合作，组织烟农合作社帮助农户合理利用闲置资源，填满土地“空档期”，开展金丝豆、魔芋、青花菜、莴苣和辣椒等农作物的轮作和套种，改善了土壤肥力，提高了土地综合利用率，促进了多产业的高效绿色发展，真正实现了“一地多收农户不愁”。

如今，忙完农活的苏四平也偶尔会跟着杨四昆上直播，一周固定直播3到4次，2023年已卖出了价值60万元的木雕制品，最高的一场直播有15万的营收。

漂浮无根的朽木，在杨四昆的手里，变身造型各异的艺术品，意外收获了源自天然的不朽之美，也见证了他的雕刻人生。（记者 郑义 通讯员 洪滢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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